南村鸟

抱住秋风吧唧一口

一方梦(要不就当是两千粉福利?)(团魂全员向)(一篇完)(与真人无关)

《一方梦》

 

文/南村鸟

 

01

 

谁都无天生孤勇。

 

 

02

 

这是一个杀伐无罪的世界,或者说,这是一个有权者杀伐无罪的时代。

 

名侦探俱乐部变得毫无意义了。

 

法律如果变得只针对贫穷,那它就变成了欺压的手段,国家渐渐默认了这样的法则,那那些信奉法律的人也没必要存在了。

 

“鸥,你真的要走吗?”

 

b市城郊密林处有一建筑物,中式结构,为标准b市别墅区建房,外院围有围墙,与野林区别开来。这处一向没有什么人烟,久久一间楼房,像世外意外窥见的地域。

 

何炅在这处开了一间侦探俱乐部,招了几个人一起接单破案,特意与公家分开,就是为了个自由。

 

成社几年,他们破了不少案子,几个人都由刚开始的门外愣头青历练成了如今的办案专家,任何一人出去都担着响当当的名号。

 

可惜啊,刚开始的壮志酬筹,变成了后来的心灰意冷,这世道变换太多,他们都无能为力。

 

被问话的那人像是被他问住了,犹犹豫豫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

 

何炅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颇温和:“你再想想吧。”

 

社里的几个人也是异常沉默,撒贝宁坐在椅子上拨弄他的陀螺,目光确实落在桌上,却不知真正看着哪里。

 

白敬亭本敲着他的电脑,听到何炅这样问话,手指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而回头去看扒着二楼楼梯栏杆的鬼鬼。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种感知,好像猜着了谁的想法。

 

而被人盯着的鬼鬼,她低下头摸着左手腕间凸起的骨节,胸腔涌起一大份的酸涩。连她也知道,她们真的要散了,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他们当初因为同样的爱好被何老师集结起来成立这个侦探社,这几年日子虽过得惊险惶惶,但还是很快乐的。五个人都是孤家寡人,未曾在这世间得到什么温情,聚在一起后,相依为命着,渐渐也生出了亲情般的感情。

 

如今要因着世事割舍,真伤心啊。

 

可没有办法,他们的路都被堵死了。

 

 

03

 

王鸥和鬼鬼走了。

 

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何炅捏着那张纸条去看白敬亭的脸色,目光隐隐同情。

 

歪歪扭扭的繁体字被人过分端正了去写,反而更加别扭,他约莫能想到鬼鬼在写下这些告别的话时,心里的愧疚和不舍有多少。

 

只是那愧疚和不舍有多少是分给白敬亭的,他就不知道了。

 

白敬亭抽走了那张纸,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篓里,抬头时,脸上表情不屑且讥讽:“想走的人留不住,所以,别拿那个眼神看我。”

 

撒贝宁问他:“你几时察觉的?”

 

“相比于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她们在外面会做些什么。鬼鬼不敢说,但王鸥,一定会搞出乱子。”

 

白敬亭提了步子,慢慢走出房间。他的黑衬衫太宽大,挂在他身上,被风一吹,就鼓荡猎猎,影子打在地上,被墙体分割,蝴蝶骨下的躯体实在太削薄。

 

坐落在山野丛林中的房屋,开了太多的窗户,入了秋,那些乱窜的风和树缝中抖落的阳光全都被塞进窗子里。房间原本的主人离开后,这个空间的热闹就全消失了,不管是拍碎哪里的尘埃,都显得空荡。

 

走到门口时,白敬亭回了头,喉咙里像生生压下了一句叹息,语气低沉又黯哑:“何老师,我们社都散了,以后还有必要留在这里吗?”

 

何炅还抱了希望,似乎对现在的境况还没有觉得灰心:“我们把她俩找回来不就好了吗?”

 

“心都不在这里,我们留着她们的人有什么用?”

 

“你不能把她的心留下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讽刺的笑话,白敬亭低下头,慢慢笑开了,他觉得何炅和他一样天真。于是他回答他,对着这满屋的空气说:“不是我不能,是我留不住。”

 

鬼鬼不会为他留下来,王鸥也不会,她们追逐的是另外不知名的人,因为不知名,因为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所以,他连模仿都没有方向。

 

白敬亭走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撒贝宁走到窗前,摘下伸进窗台里的树叶,把玩在手心。

 

细长的叶片在阳光下脉络清晰可见,绿肉不甚均匀,其中一个虫眼对着太阳时闪了一个光点,刺得观摩它的人眼睛生痛。

 

何炅走到撒贝宁身边,拂下他肩头偶然落下的几颗浮尘,问他:“王鸥是你招进来的,你清楚她的来历吗?”

 

撒贝宁没什么在意,一边嘴角像嗤笑般勾上一个弧度,漫不经心地道:“不过就是一个患了斯德哥尔摩的神经病而已。”

 

离开了,都喜欢言辞凿凿地拿这世道说事,可惜,批皮伪装的本真太俗惭,遮羞的布没那么大,旁观的人一眼就能勘破。

 

不能怪人不识风趣不懂眼色,只能怪自己掩耳盗铃的手法太拙劣。

 

撒贝宁问他:“你要去找她们吗?有方法吗?”

 

“赶巧,先前有了点预感,所以提前在她们手机里装了点东西,如果只是想找到她们踪迹的话,不难。”

 

撒贝宁笑他,阴阳怪气地夸赞:“那你不错,我和小白也装了吧?”

 

何炅只是耸耸肩,没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答案显而易见。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自己什么德行他自己清楚,而撒贝宁心中藏了什么颜色,他多少也知道。

 

“我们都一样,不是都讨厌被无关的事牵连吗?鸥想干的事我知道,她不会成功,那个人也不会来。”

 

“知道吗?”撒贝宁有些兴奋,讲到这件事,眼睛里都闪了光:“我打听过他们那段故事,真真精彩!那个人成功引诱出鸥身体里潜藏的病态,俩人合力完成了一场完美的犯罪,完全没有破绽,事后鸥伙同警方一起想要抓住他,都没有成功!”

 

何炅定神去看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笑非笑:“所以?”

 

“但凡跟刑侦沾点关系的,不都这样吗?心里或多或少也会想设计出一个完美犯罪,我早年拜读过一些话题敏感的书籍,书里形容的那种凌驾在法律约束边缘上的感觉,可确实诱人。”

 

说完这段话,见何炅笑眯眯地看着他,撒贝宁顿了一下,继而也跟着嬉皮笑脸起来,只是语气带了不耐:“何老师,你也稍微遮掩一下啊,当着我面呢,你这么光明正大地分析我,有点失礼啊。”

 

“确实,跟你说句抱歉。”被戳穿,何炅也没羞恼,大大方方地道了歉,他已经有了习惯,习惯去窥探别人的秘密,也习惯理所应当的退让。

 

都这样了,撒贝宁也懒得维持什么假象,索性,大大咧咧地拿尖刺试探。他问何炅:“你打算什么时候撕开你伪善的面具?”

 

何炅摇摇头,笑眯眯地回问:“你说什么?我不懂。”

 

撒贝宁继续提问:“你是典型的沙文主义,你还装?”

 

何炅还是笑,一样摇头:“我不懂。”

 

背着光的那个人,捏碎了手里的枝叶,扔在脚边,再抬眼,眼神冷酷,脸上纨绔的笑容殆尽了,他说:“真期待你假皮被扒开的那天。”

 

“一定很有趣。”

 

何炅还是笑,他觉得撒贝宁很傻。

 

 

04

 

找到王鸥和鬼鬼藏身的地方并不费什么功夫,何炅一伙人顺着手机定位的提示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在一条巷道里搜到了她们的位置。

 

眼前是一堵墙,泥沙砌就的墙面坑坑洼洼,泥块间的缝隙还很大,墙上有一扇生了锈的铁门,门上了锁梢,还上了一个钥匙锁,看起来像是主人外出了的样子。

 

撒贝宁掂了掂那个钥匙锁,笑着去问何炅:“诶老何,你猜这是谁的主意?”

 

何炅也跟着笑了一下,蹲下身,伸出手指在墙上稍大的缝隙里上上下下地抠,一会儿,抠出把钥匙来,一动作,带了满手的烟尘。

 

“假装外出的主意是谁出的我不敢说,但把备用钥匙插墙缝里的事绝对是鬼鬼干的。”

 

惶恐与熟人成为仇敌的人,真正惧怕的,就是这样,你所有的习惯与优缺他都知晓,他能毫不费力地把握你、猜测你、堵截你。

 

屋内的人应该是没有防备,所以在何炅他们打开门后吓了一跳,然后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他们。

 

这个屋子一点都不大,大约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屋子里放了调音台、音频设备、发射机、后备电源和一堆天线,零零杂杂一大堆,把本来就很小的空间堆积得更加拥挤。

 

推着人进去,何炅当即就关紧门,压着声音朝她们吼:“你们疯啦?私人电台是犯法的!”

 

看样子,这个电台还在调试阶段,放置在桌上的耳机没有调控好音量,总有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从里面传出来,托衬得这个密闭的空间氛围愈加诡诞。

 

王鸥反应过来,连忙关掉了机器,顺带把桌上的纸稿扔进抽屉里,回头防备地看着他们三个人,问:“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她架不住惊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连声音都尖利起来:“别告诉我,你们在我们两个身上安了东西!”

 

鬼鬼还在旁边傻傻地愣着,听王鸥这样说也只是张大着口,指责的话说不出来,看表情,却是含了失望的。

 

她也不喜欢被人防备着提防着,尤其还是被她当做亲人的伙伴这样监控。

 

白敬亭从进门就一直看着鬼鬼,她脸色不是很好,有些憔悴了。最近应该是忙坏了,她往常最爱折腾她的指甲,现在指上指甲油都掉了一些缺口,却没见她像以前一样及时补救或替换。

 

“你先回答我,你们做电台干什么?”何炅四下打量这个屋子,后续将目光放回王鸥身上,语气严肃。

 

“这个不用你们管,我自然有用处。”

 

“那我们也不用你管,我们也自然有方法。”

 

“你……”王鸥气结,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思索着要怎样打发走他们。念着这些年搭档培养出来的情谊,她相信何炅撒贝宁他们不会与她为敌,可是会不会妨碍她,这个就不知道了。

 

“鸥,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撒贝宁一直站在门口处,也不管何炅和王鸥之间的交锋。从一开始他就有计划了,每个人独立,他自然也有野心,如果利益值得,他乐意入伙:“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

 

王鸥没说话,一旁的鬼鬼也没敢多嘴。

 

撒贝宁不顾她的沉默,步步紧逼:“那个人偏爱热闹也欣赏同类,所以你想利用电台工作,干扰这座城市甚至这个国家,造成混乱,从而让他注意,记起你,甚至寻找你,是不是?”

 

“鸥,爱上侵害你的犯人,你是疯了吗?”

 

被义正言辞责问的那个人,早垂了眉目,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摩挲眼角那道浅淡的伤疤。

 

她异常安静,语气淡淡:“每个人都有执念,我也不例外。”

 

说来是挺荒唐的,学生时代被无辜卷入了一场临时起意的绑架案,她被封住眼口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每天等着那个人送来糟粕维持生命。在一天一天的等待救赎中,她发了疯,竟然迷恋上了犯人手中松柏交混皮下血肉散发的气味,之后一直有意无意配合他完成对她的伤害。

 

在被扔下车,倒在草地中的时候,她说不上自己心里的情感究竟是解脱多些还是惋惜多些,只是躺在地上接触到地面,发现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柔软时,不自觉臆测那个人是不是也同样深爱着她,所以才会在最后结束的时刻还为她着想一下。

 

或者,他本性温柔。

 

毕竟,哪怕在囚禁她的那段日子里,他也未曾让她受过什么苦。那场罪恶给她印象留下的,称不上是噩梦,犯人是温和的,那些电视剧里演的拳脚和鞭打通通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是在最开始她反抗挣扎时,自己磕在地面尖石上落下的一条细短的疤。

 

那个伤口是犯人帮她处理的,他替她消了毒,替她上了药,甚至怕她在上药过程中感觉到疼痛,还温柔地在她眼角的伤口处一直吹着凉风。

 

多年后,那一天落下的疤,竟成了她想念犯人时唯一可以倚仗的纪念。

 

很诙谐的一场暗恋啊,莫名其妙的开始,会逢其适的被打断,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它冰销雾散干净灭亡。

 

白敬亭盯着鬼鬼,根本没注意听王鸥说了什么,等声音消了后,他接在后面问她:“我是很好奇,鸥姐你是拿了什么来说服鬼鬼也跟着你一起做这些?”

 

兴许是王鸥对他也有些许愧疚,见着他问话时脸色不太好,答话也不甚坦荡。鬼鬼体谅她的窘状,也知道白敬亭在怪罪些什么,不想为难不相关的人,她自己答了:“没什么,就是我也想找一个人而已。她要走的路跟我差不多,事情凑到一起,那就一起做个伴嘛。”

 

前句话还是对大家说的,后面,鬼鬼转了身,正对着白敬亭,微微皱了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说:“小白,我也有我的求之不得……”

 

真像是一句叹息的浅浅呓语啊,语气充满了遗憾和难过。

 

白敬亭一顿,心有不甘:“所以,明知道是求之不得,也非要一求再求是吗?”

 

“是。”鬼鬼十分坚定,任何事她都能含含糊糊将就下去,可是唯独这件,她非做不可:“寤寐思服,到底意难平。”

 

她的童年和少年十分不幸福,父母离异,各自组建新的家庭,各自孕育了新的生命,她被扔给年迈的爷爷奶奶照顾,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中国的节日这样多,每个节都强调要一家和睦,要一家团圆。她向往过,也跟生身父母祈求过,可是没有,莫说见面,就连偶尔的一个电话,她所能得到的都只是他们在电话那头不耐厌烦的敷衍句子。

 

在这世间很少得到爱的少女,在一个偶然的午后,意外闯入一个花香芬芳的庭院,窥见了那个人在暖阳下摆弄娇嫩蔷薇时的侧脸。

 

她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在暖黄色的阳光下,像童话里的才能碰见的美梦一样,又遥远,又美好,又清贵,又脆弱。

 

那是她的春闺梦里人,有生之年,不能幸免,不该幸免,她也不愿幸免。

 

那时,那个人坐在轮椅上仰望着攀附高墙上的蔷薇,看着清晨降下的露水在花瓣上一点一点蒸发干净。他回头,看见门口愣愣盯着他的人,微微笑了,只当她是哪家顽皮的孩童,或许捉迷藏时躲进了这里,他招了手,递了一块桌上的曲奇给她。

 

魔怔了的鬼鬼,一步一步缓慢地上了前,接过那块饼干,眼睛一直没在他脸上移开。

 

在男人再一次开口询问她来意的时候,鬼鬼反应过来,红晕轰地爬满了整张脸,不想太丢脸,她急急忙忙地就跑了,连一句招呼都没有和他打。

 

跑到门口时,她才停歇下来扶着门框做深呼吸恢复冷静。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好像是早熟了,在豆蔻年纪遇见了她想陪同过完一生的男人。

 

之后的几天,鬼鬼都去了那个庭院,凭着她的自来熟和主人的大方不计较,她迅速熟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那个庭院后是一间原先废弃的旧屋子,被人打扫收拾成一个可以住人的避风所。

 

她知道他爱喝不加糖不加奶的苦咖啡,知道他爱看那些天书一样的外文书,知道他曾经的愿望是做和福尔摩斯一样厉害的大侦探。

 

知道这个愿望后,对电影内容只有个模模糊糊印象的鬼鬼缠着他,说要做他的华生,说没有华生的福尔摩斯不是真的福尔摩斯。男人被歪理说服了,不甚情愿地应了她的要求。

 

哦,忘了说,他是一个残疾人,早年出了事故,双脚无法再行走,只能依赖着轮椅生活。

 

那个男人就住在后面的屋子里,他告诉她,他在等着最高处的那朵蔷薇盛开,那是他精心浇灌的,一定会是最美丽。

 

那朵花,第一天见时还只是一颗小幼芽,约莫六天时间的功夫,墙上那朵生得最高的花朵就盛开了。鬼鬼为讨人欢心,主动请缨说要去帮他摘下来,她搬了一把竹梯,扶着墙伸手去探。因为怕压到别的枝叶,她伸探的姿势有些别扭,期间还总被尖刺扎痛皮肤,那么谨慎维持着形象的她,连呼痛都不敢。

 

轮椅上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动作,微微笑着,像旁观的路人。

 

接过气喘吁吁的女孩递来的蔷薇时,他撕下一片花瓣伸到鼻尖闻了闻,没有她意料之中的开心,只是淡淡地道:“原以为最接近阳光的,应该是最娇美的,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话,鬼鬼以为他联想到自己的缺陷,连忙安慰他:“不啊,真的很好看,比其他的花都好看呢!”

 

“是吗?”

 

鬼鬼连点了三下头。

 

“呵,”他笑了一声,把蔷薇递还给她,说:“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卑微到尘埃里,诚惶诚恐。那个人随手给的一朵花,她视若珍宝地收藏,不自量力地以为自己的独特已经足够他赠予鲜花褒好。

 

其实不是的,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傻有多愚笨。

 

那是临别礼物而已啊,因为隔天,那个庭院里,像被施了魔法,从热闹一下子剥落成了荒败。

 

她像做了一个梦,一个长达七天的梦,一个犹如泡沫般破碎后就再寻不到踪迹的梦。

 

有时候,她甚至自己也在怀疑,是不是那七天只是她自己的臆想,只是她给苦苦在疲倦生活里挣扎的自己的一个奖赏,梦醒就算完,然后这世上不再有她的福尔摩斯,也不再有一个叫鬼鬼的华生。

 

这些年,她咬着牙撑过来,把十五岁那年的梦锁进潘多拉的盒子里,一直完好的封存着。可能也是露了端倪,王鸥看出她的古怪,帮忙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拉着她一起制造麻烦,想要靠这样幼稚又顽劣的把戏吸引她们钟爱人的关注。

 

王鸥的提议真的很诱人,她根本拒绝不了。

 

白敬亭笑了一声,极为冷漠地看着她,终于心灰意冷,说:“你们都是疯子。”

 

他明白,有一些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两个人的力量确实太些微,做事起来也太吃力,王鸥在这一刻打定了主意,要将他们都拉下水。

 

所以,她朝最容易心软的何炅恳求:“何老师,你能帮帮我们吗?”

 

何炅没言语,没拒绝没同意。提了门把开门,这时正巧门口经过一个女人,她很随意的一个转头,视线投进屋子一秒左右又转了回去,很明显只是做了习惯性的转头动作。何炅跟了她两步,扬起一个手刀从后面把她打晕了,之后小心地把陌生女人抱进屋子里。

 

王鸥示意鬼鬼动手,她正要动作,旁边的白敬亭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弹:“你不可以沾血。”

 

鬼鬼一愣,慢慢收回了手,脸上表情有点别扭。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撒贝宁探头去看,只见远处某个地方燃起了黑烟,爆炸声一声接一声,火光骇人,且还有蔓延的趋势,周边也开始爆炸。

 

“别磨叽了,把这个女人扔在外头,我们赶紧走,看这架势,一会儿那火得烧到这边来了。”

 

鬼鬼在屋子里头,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问他:“外面打仗吗?”

 

撒贝宁过来推搡她们,叫她们手脚麻利收拾好重要文件:“反正是一场战争,赶紧的,快走!”

 

手忙脚乱地一顿收拾,王鸥只来得及拿走抽屉的文件,就被赶出了屋子,火光渐渐蔓延到这边来,爆炸前的热感也烘得人皮肤炙痛。

 

拿上帝的俯瞰视角看,这片比较偏僻的地块上,何炅几个人和附近的一些住民缩化成蝼蚁,仓皇逃离这片土地。

 

像末日电影演的大逃亡。

 

待跑到离得比较远的跨线桥那,鬼鬼想起了那个被她们扔在废墟中的陌生女人,感念那人何其无辜,却因为碰见了她们而枉送一条性命。

 

白敬亭看着她,明白她的纠结,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算作安慰。

 

她苦笑着,对白敬亭说:“原来,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05

 

城市中央的一栋大厦中,正对着道路车水马龙的那面外推玻璃窗里立着两个黑影,楼里并没有开灯,窗外的玻璃也阻隔了大部分的光线,格子窗前是一片混沌的光明。

 

站着的那个人探头看了眼楼下那些规律摆放的尸体,笑了笑,装模作样地感叹了句:“这世道是真乱了,杀了这么多人,还敢光明正大地将尸体放在繁华的闹市里,真是一点都不畏惧我们国家的律法啊。”

 

“怎么畏惧?楼下也没几个路人敢围观这场热闹,连个警察也没有。”另外的人影看着是坐在轮椅上,他的一只手臂曲着关节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扶手那,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扶手,摩挲真皮的质地。

 

男人好整以暇地观摩这场荒诞的戏剧,勾着唇角,确实带了不慌不乱的笑意:“楼下是侦探社里那几个送给我们的礼物吗?”

 

大厦里的清洁卫生做得很好,格子窗上一尘不染,可以明显倒映出站着那人的面容,他静静看着楼下正在阳光下渐渐腐烂发臭的尸体,露出与境况十分违和的仁慈笑容,手指转着他的袖扣,悠然自得。

 

这人似乎天生就自带这种气场,不管扔在哪里,不管自身心肠怎样,落在别人眼中,总是该被不自觉放在救世主立场的那个。

 

那张脸长得实在太善良了,不会有人忍心拿任何坏句子来形容他的,这样的人啊,最适合做坏事了。

 

“您总是这样,轻而易举抽身,游刃有余地操控全盘。真好奇,您究竟是算好人,还是算坏人呢,何先生?”

 

一旁的何炅慢慢转过身来,对着轮椅上讥讽他的男人脸色依旧很好,他没在意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图上女孩粉色的头发异常醒目,何炅把照片递到男人眼前,问他:“相比于这个,我倒想先问问,你记得这个人吗?”

 

照片里的女人眉眼比之她小时候是长开了些,脸颊两边的婴儿肥也消了很多,相对于小时候的中规中矩,现在的她太过烂漫张扬,像一幅五颜六色的油彩画。

 

“有点印象。怎么了?”

 

何炅没忍住笑了一下,揶揄他:“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您这香余了十三年有。”

 

回想到什么,那男人也笑了一下,捏着那张照片,挑挑眉:“那这小姑娘挺好骗的。”

 

何炅问:“要见见她吗?”

 

“不,我倒是更想见见那位王小姐,要不你引见下这位?”

 

“那就算了,她俩千辛万苦搭了这么大一个戏台子,我要不看看她要演什么戏给我,怕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也好。”

 

轮椅上的男人看倦了楼下的风景,恹了神色,打算离开,在临走前,想起他听到的传言,忽而说:“听说你们侦探社很有本事,推理、密室、搜证甚至办案直觉方面都是业内榜前,要不就当这次是场资格考试吧,如果这次事故他们策划得足够精彩,就邀请他们参加‘Savior计划’。”

 

“嗯。”

 

何炅应了声,目送着那人离开,临了回头再看了眼底下那三十具尸体,回想他们死去的那天,他和撒贝宁几个坐在桌子前是怎样一步一步设计让他们这群人自相残杀的。撒贝宁最后在看见这群人倒在地上的时候,自嘲他辛辛苦苦读了那么多书,写了那么多题,结果所攒练的智商全用来草芥人命了。

 

他说他违背了他的恩师在他离校时嘱咐的那句“别拿屠杀恶魔的那把刀屠杀自己”的箴言。

 

何炅当时没说话,可是心里也在轻轻的遗憾,遗憾这个世界怎么这么没有意思,金钱和欲望堆砌的靡靡都市都填不满他心里的空洞。他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端,日复一日的循环枯燥使他日渐孤傲,他余下的生命似乎除了等待死亡就再没有别的意义。

 

毫无办法,当那个人找上自己,并邀请他参与‘Savior计划’时,何炅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答应了。

 

只有这个办法。

 

他需要让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他需要新鲜的氧气,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种压抑而窒息的寂寞中逃出来。他想,他仁慈的主会原谅他的,毕竟人人自私,他只是从心而已。

 

所谓‘Savior计划’,无非就是尽力搅混这个世界,他们要尽兴疯,痛快活,轰烈死。

 

终究,一方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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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话有点多,预警ing

 

今年一月三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关于大侦探团魂的梦,可燃了可有感觉了,醒来趁着还有印象就赶紧拿手机录音存起来。本来是忘了的,但是前几天听歌偶然播到那个录音,吓得我赶紧掏出电脑码文。

 

我是照着我的梦写的,基本是把梦里有的、我还记得的都写了,关于感情线,全是单线头(白→鬼→轮椅男人)(鸥→何),我们可怜的撒撒没有感情线(然而单线头没有也罢啊摔!)。那个坐轮椅的男人是谁我忘了(所以文里一直没有名字),只知道应该老好看了,年纪设定应该是大鬼七八岁的样子。

 

怎么说呢,这篇文里,基本没什么好人,也没什么坏人,侦探们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厌倦了循规蹈矩当个好人的生活,所以选择遵从自己内心,不折手段地实现自己的愿望。

 

这个方式对不对,我说不上来(只能说,真的很痛快啊……)

 

那个梦,我记忆点比较深的是藏匿的屋子、生锈的门、电台、陌生女人、爆炸、火光、黑烟、跨线桥、大厦、格子窗、地上规律摆好的尸体和窗后的两道黑影,其他都是照着录音里的关键词写的,有美化润色的嫌疑(嗯……)

 

相信我,梦里的故事真的很燃,只是我文笔不好,写不大出来,最终这篇也不甚满意。


怕大家没看懂,所以说明一下,初中时绑架鸥的是何,何的目的不是为了钱,只是心血来潮(尝试新鲜事物,嗯,大佬绑架人都是随便玩玩的……),他只施与了绑架的动作,之后没有虐待鸥,鸥在被囚禁的过程中慢慢爱上何了,当时她被蒙了眼睛也封了口绑在椅子上(所以之后就算和何一起工作也没有认出来)。

 

轮椅男人当年是因为某件事而落脚在鬼家附近(也可能是躲风头,我忘了,233~),遇见鬼包括和鬼相处七天都是在计划外的,当时只当她是小孩子所以才和她玩,走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生活痕迹都毁了(谨慎的人他们的通病)。

 

鸥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有点想从事刑侦方面的想法所以才进的社,鬼则完全为了那个男人(因为他喜欢)。

 

好了,解释完了,大家有其他疑问的可以在评论里问我,我知道的我就跟你解释下(不记得的,我就不瞎说了,你们自己理解吧。)

 

 这篇已结束,没有后续,除非我能梦到后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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