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鸟

抱住秋风吧唧一口

杯中鱼(明侦全员)(办案类)(主鬼白)11

平行世界,与真人无关

《杯中鱼》

文/南村鸟

十一、杀死初恋(3)

 

 

张若昀的报告发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的时刻了。报告上显示死者并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死亡,真正的死因是被人掩住口鼻造成的窒息性死亡。死者两只手腕后来也慢慢显出淤青,证实死亡前确实被人限制住行动,大致可以判断是在清醒的时候被人杀害的。

 

撒贝宁拉过王鸥来到浴室中央演示他脑中浮现的杀人姿势,他从背后一只手掩着她的口鼻,一只手紧紧钳制她的两只手,王鸥拼力挣扎,双腿蹬着地板发出声音,撒贝宁借力将她托起,她的腿再接触不到地面。

 

“应该是这个方式了,我在外面也确实听不到里面有动静。”何老师在本上记录这个方法的可能概率,也把嫌疑人中唯一的女生嫌疑减了大半,他点点头,心里也是赞同这个方法。

 

到客厅的时候,白敬亭人手一份递上厚厚一沓资料:“他们的资料出来了。”

 

孙坚满脸的不敢相信:“你调查我们?”

 

这边人就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了,随口敷衍他道:“嗯,很详细。你们中有凶手,我们无法判断你们给我们的信息真实性,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己动手查了。所以说,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跟我们说实话吧,凶手也赶紧认了,这事我们迟早查出来的,还不如现在自首,多少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你们……”

 

撒贝宁打断孙坚的话,捏着几张纸规律敲打手臂,问他:“孙先生,你前几日和死者发生过矛盾是吗?6月30号的时候,你和死者在帝都马场赌马,赌注是你新上任接手的那个洪真建筑招标案,你输了,以市场价把这个案子给了森芒,你父亲很生气,一时间架空了你手上的所有实权。事后你发现那场赌博死者赢得并不光彩,所以你找到死者和她理论了,不过结果不理想。”

 

场上所有人都看着他,孙坚有些窝火,这事本是他特意掖着的,这么丢脸的事他才不想昭告天下呢,这下倒好,他不说,反倒有人帮他说了。

 

“对,夏晴天突然有一天来约我吃饭,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呢,结果没想到她居然阴我!她暗中跟那个赛马的通了气,故意让我在赌局上输了,我这人一向守信用,她跟我要洪真的案子,那我就给了,可我没想到,她居然骗我,还害我被我家老头臭骂了一顿!”孙坚愤愤地说道,眼睛里还带着对夏晴天的愤恨。

 

这事也是他事后知道的,夏晴天这么卖力抢洪真,就是为了炎伯父承诺给她的股份,说什么要测验她到底有没有能力掌管森芒。他也是够倒霉,以为吃一顿饭能吃出个艳遇来,结果居然是给人当了冤大头。找夏晴天说起这事的时候,还给奚落了,你说搁你气不气!?气死了!

 

“据我所知,你好赌好色脾气差,夏晴天都这样对你了,你不生气,居然还会过来给她婚礼当伴郎?”

 

孙坚听对他的这个形容词,翻了白眼,纠正他:“喏,你看,你的信息不准确!我喜欢赌这个我承认,但另外两个不是我!我也不想来的,可没有办法,我们两家还有生意要做,我跟夏晴天大勋又是同学,这场婚礼不来,我才显得小气!”

 

撒贝宁对他的反驳,只回复了呵呵两字。

 

    “你就真的没想过要找夏晴天讨回个公道?”

 

“有啊,不过就算要讨回我的东西,我也犯不着杀她啊!现在你们也没有证据说明我有实施杀人的时间,可不就证明我是清白的嘛。”

 

孙坚攻不破,何老师转而问了另一个嫌疑人:“炎少爷,你和死者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是吗?森芒之前也一直是你帮忙经营的,你父亲突然说要给一半股份给夏小姐,你和你母亲为了这事和你父亲吵了一架是吗?”

 

“是。”炎亚纶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着,回答得游刃有余,姿态中带点戒备的意思:“我妹妹她关于公司的事一窍不通,然而我父亲却想把公司交给她,我觉得这事不合理,就和我父亲讨论了下。不过我父亲的态度很坚决,那我左右不了我父亲的想法,最终也就作罢了。”

 

“森芒一半的股份啊,多大的一笔财富,就这样拱手让给了一个和你只有一半血缘的妹妹,你不会不甘心吗?这种不甘心只够让你去找你父亲理论一次吗?”王鸥步步逼近他,言语行为透露她对他的不信任:“昨天也就是2号的时候,你去了车队是吗?关于婚宴的事,你作为炎家长子是要插手关心一点的,不过也不用关心到这么细致吧?何况最近因为炎魏两家联姻的事,你们公司有很多事要处理吧,你会不顾公司,而特意一次两次去车队车行,这件事不由得让我怀疑,你是否因为死者要和你平分股份的事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她把关于他的那几张纸展开在他面前,笑得有些惋惜:“事实上,你也确实做了是吗?联合车队里的某人,以金钱封口,让人帮你在夏晴天婚礼当天乘坐的婚车上动手脚,以意外事故的方式解决掉和你关系一向不好的妹妹?”

 

这句话一出口,场上几个人都看向炎亚纶,哥哥想谋杀妹妹的话,确实让人生骇。

 

炎亚纶很镇定,对于这事被拆穿他没有一丝的惊慌:“事实上,我妹妹今天很安全妥当地到达了酒店,也十分顺利地完成了她的婚礼。”

 

“那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在车上解决夏晴天的想法的呢?或许你有更好的办法让她死亡,而最后一点点关系都不牵扯到你?你在聚会的时候那不在大家视线的二十五分钟,具体做了什么,没有人能帮你证明,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很宽裕很充足,要用来实施杀人行为的话,是完全够的。你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也有足够的实施时间,炎先生,你的嫌疑很大呢。”

 

炎亚纶低头笑了一下,对她的这番猜测很是不以为然:“尊敬的侦探们,我想你们应该先拿出能证明是我杀了人的证据再来说故事,没有人能证明我的那二十五分钟确实不在凶杀现场,也没有人能证明我那二十五分钟是在现场的不是吗?”

 

“魏先生和孙小姐的杀人动机很明显呢,都不用查,一个怕劈腿的事情败露,给家族利益造成伤害从而失去自己拥有的财富。一个因为嫉妒和害怕事后炎家的报复而产生杀人想法也很正常。现在问题是董先生和魏晨先生……”结束和炎亚纶的周旋,何老师看向董家兄弟,说到他们的时候都皱了眉。都说豪门恩怨多,看来没说错。为钱为权为色,里面纠缠在一起的事,一件比一件更狗血。

 

“金钱这方面,你们和死者没冲突,你们真正的恩怨是在上一辈。你们父亲和夏晴天的生母有过一段历史是吗?你们母亲因为夏母受了很多委屈,哪怕夏晴天的母亲很多年前去世了,你们父亲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因为死者和她母亲生得很像,所以你们父亲对她很照顾,你们为母亲感到不公,常常为了夏姓母女和你们父亲吵架。你们母亲看不上死者,聚到一起的时候两人唇枪舌战,常常嘲讽不成反被羞辱,让你们母亲丢尽了颜面。你们不恨她吗?”

 

魏晨拦住一旁董力的欲言又止,主动揽了话头:“只是因为一些长辈们的恩怨,我们也不至于杀掉曾为同窗的夏晴天吧?我们也是成年人了,想法不至于这么不成熟。”

 

“你们母亲跟你们两个很亲,一次次眼见着自己的母亲受辱,我想,想要为母亲出气这个杀机是站得住脚的。”撒贝宁撇嘴,对他的这个说辞并不买账。成年人也不代表就不会冲动,那么疼爱自己的妈妈老是因为一对不相干的母女受委屈,不气才怪吧。

 

魏晨耸耸肩,不再继续解释,懒得再反驳什么所谓杀机。情理之中的东西不必强行扼清,不然那才像是在狡辩,给自己找罪受。

 

众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鬼鬼被那些文字游戏绕得有些晕了,不知不觉困意上了来,渐渐有些撑不住。何老师点点她的肩,体贴地建议:“我早在隔壁开了间房,你困就先去休息一下,这个案子没那么快完的。”

 

“你们在办案,我在休息,这不太好吧?”鬼鬼摇摇头,想拒绝他的好意。都怪自己这几天一直在熬夜玩些有的没的,到紧要时刻,居然让睡虫上了脑。

 

“去吧,没事的,到时我们这谁撑不住了,也可以和你交班啊。你去休息吧,我们这人手够。”

 

“嗯,好吧。”见拗不过,鬼鬼也不坚持,顺了他的意抬步将要走。

 

“等等!”何老师叫住她,拉来白敬亭和她作陪:“让小白陪你去吧,别到时候迷迷糊糊地走错了。”

 

“我才没有那么笨,何老师,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子!”鬼鬼撅了嘴,对老是被当成迷糊鬼的事情很不开心。

 

“行了,走吧,反驳人家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来来回回只会讲一句哪有哪有!”白敬亭让她拉着自己的袖子,领她走到门口,和人讲道理,她从来没赢过。

 

“哪……哼!臭白白!”憋住出口半张的套路,她把嘴撅得更高了,外加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到了隔壁的房间后,她直接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歪了半边的身子,半眯着眼想休息,她实在很累了。房间灯光是亮白色的,空气中有些飞尘显得清晰能见,浮浮沉沉,衬得哪里都是梦幻的光彩。她安静地盯着那些尘埃看,眉眼中的疲倦堪堪折了多少她的生气。

 

白敬亭背过身到吧台上倒热水给她,因为被水接触到的杯身都有些滚烫,他拿过另个杯子,两个轮流倒了几个来回,稍稍减了些液体温度。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到他倒水的时候,水声盖过了时间的流逝。微弱的水声一下一下撩拨得沙发上的人越发眼酸。少年的后背挺直,肩膀那打散了灯火倾洒下来的光,细细碎碎环绕在他身边,晃荡了很多静好的时辰。

 

鬼鬼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久久地,静静地。很久很久后她忽而抬了手,隔着距离细细描绘他的轮廓,眉头微微蹙起,多多少少带着些遗憾。

 

她说:“白白,我好想把你藏起来,一点点都不给别人看见。”

 

语气那样轻,叹息那样轻,似乎不注意都会通通忽略掉。这时的空气很静,那些浮尘仿佛一瞬间全都落下,连氧气中一点缓和的物质都不愿留给他们。

 

白敬亭动作顿了几秒,低头专注看着水杯的瞳孔闪了下,他问她,用同样轻淡温和的语调:“为什么不呢?”

 

“什么?”

 

他转过身,手里握着的水杯在灯光的折射下,同他眼眸一样色彩斑斓,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好久她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踌躇着将出口的呓语她又在最后关头生生咽下,扯出一个笑容,她看着他的眼睛,像哄骗小孩:“傻白白,那叫非法囚禁,犯法的呀。”

 

你怎样理解勇敢?

 

词典上简单地给它定义为不怕危险和困难,有胆量,不退缩。

 

这几个词形容她是十分恰当的,可是这样就能称之为勇敢,对她来说,又太浅薄。

 

大概越是珍惜的人和事,对她来说,她越会犹豫胆怯。得到很容易,维护才是难题,一不小心破碎了什么,到最后,可能连最初窥见的美好都保持不了。

 

现在倒还好,伸手能触摸,缩手又知道在左右。

 

够安全,也不必惶恐。

 

那人眼里的冷静自持再维持不住,白敬亭放下手中的物件,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行到眼前的时候,他半跪着,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同往常敷衍玩笑的拥抱不同,这次,他用了力气把她完完全全的包裹,右手把她同自己紧紧贴合,左手指节穿过她重新染回苦亚麻色的头发。

 

他伏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话,是引诱意味十足的语气:“没事儿,人质他心甘情愿。”

 

你别害怕。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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