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鸟

抱住秋风吧唧一口

杯中鱼(明侦全员)(办案类)(主鬼白)18

平行世界,与真人无关

《杯中鱼》

文/南村鸟

十八、假面(6)

 

                           

“鬼鬼是在外面吃吗?”王鸥看了时间,午饭时间已过了,可是鬼鬼还没有回来, 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就算不回来吃饭也该吱一声的啊。

 

“哎呀,有什么紧要的,这么紧张干吗,鬼鬼又不小了,你还担心她会饿到自己啊?”撒贝宁嘲笑王鸥的操心,这么点小事也在那边战战兢兢。

 

“不知道,我就是感觉不太好。”

 

“你别搞得神经兮兮的,我都有点毛毛的了。”何炅容易被王鸥的直觉左右,听她这样说,居然也有些担心。

 

“其实这次的案子还有好多奇怪的地方,沾有贾生血的刀有两把,这点真的很奇怪,可是警察居然就不查了,草草就要交案。”王鸥摇着头,双手抱胸,指尖点在手臂上,这是她一贯思考的样子。

 

“没办法,你是没看到网上闹得多凶吗?沙梓的事情,让人们十分痛恨贾生,所以言辞中很激烈,通过沙梓的事情,网上表达对政府对司法不满的意见越来越多,警局人也没办法,只能早早把案子结了,等风头过去,人们被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这样他们才能少被人戳点脊梁骨。”

 

“暴民!”王鸥低骂了一句,眼底满满的都是对他们的厌恶。想了想实在不甘,她复又问何炅:“那我们呢,我们也算了?”

 

何老师撑着脑袋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抗拒对这件案子刨根究底,总觉得最终的结果,会让自己更无措。

 

撒贝宁就是在这时候灵光乍现的,他一拍手掌,情绪有些激动:“各位,我突然有个想法,之前我们一直忽略了很多不合理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相信了它的巧合。四把一模一样的刀,三副一模一样的证词,三个一样模糊不明的时间线,以及检测时弄混了证物,我觉得这一切巧合得太刻意了。”

 

“四把刀中有两把刀带有贾生的DNA,林苏刘三人各持一把,根据这个情况,我们猜测有最大可能性的是共同犯案,其中比较可能的人员是林依晨和苏有朋。但是,没道理他们知道掩盖自己的指纹却忘了擦干净贾生的血,还在现场留了一把,而且检测结果出来的话,她们这样还是一样会落网。这时候偏偏是警方那边出了问题,把刀主弄混,我们根据情况能猜测出可能是共同犯案,甚至是锁定嫌疑人,可是没有办法确凿地把凶器当作证据来抓他们。”

 

“警方把证物弄混这点也奇怪得紧,如果是凶手设计的话,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最后是大张伟组的人去做的检测并把心力放在王嘉尔身上呢?而且那几天他们一直在警方的监视内,根本不会有机会接触到王嘉尔。另一种情况,如果一切真的是巧合,那凶手是不是太蠢了,昭然把凶器带在身边,等我们人去检测出她们的刀有问题,坐以待毙?”

 

“还有,别忘了,死者身上只有一处刀口,两把刀有血迹,很明显就不对劲了。我现在都怀疑,那四把刀和那些一样的证词都是刻意给我们的。”

 

王鸥听懵了:“照你说的,那这段时间在我们怀疑圈的人不都一样是这个情况吗?这个道理通用的话,那我们是怀疑错人了?抓错人了?”

 

一旁的何炅已经转过弯来,经撒贝宁这么一点,这个案子的很多疑点通通放大,仔细一捋,是这么个道理:“我怕是了……”

 

“那凶手是……善于操纵人心的黄磊,或者……警局里的人?”王鸥被刺激得浑身一激灵,身形有些不稳,顺手撑住了旁边的桌子,来保持自己的平衡:“警局的人没道理,只能是黄磊了……”

 

撒贝宁叹气,看着她摇头:“都现在这个情况了,你怎么还揪着杀人动机这个死轴了呢?你觉得警局里的人没动机,那黄磊呢,黄磊不也没有吗?”

 

“现下我们该思考的方向是,什么人操作这些行动更方便些?知道沙梓的相关、能自由安排三把刀三副证词的出现、有机会打乱证物,甚至知道我们案子的进展、知道我们怀疑的点。”

 

“轰隆!”

 

忽而,一声惊雷传来,天边有电光闪现,从云朵之间把天撕裂成两半。乌云卷滚,大片大片地积攒向地面压来。

 

王鸥被吓了一跳,全身竖起了汗毛,她抬头看向屋外,是真正的呆愣住了。

 

原来,盛夏七月晴空万里的烈炎天气,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然变天了。

 

风不断呼啸在耳边,鬼鬼半只脚踏空,身上宽松的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能感觉到,她现在是在危机边缘,一个不慎,往前跌去,就是粉身碎骨。

 

有仿若遥远的车鸣声传来,鬼鬼侧耳去听,风声和鸣笛交混在一起,应该是在闹市。

 

谁的呼吸吐纳在她脸上,她忍着战栗不让自己出声,嘴唇咬得很紧,几圈深深浅浅的印记停留在唇上。

 

小丑贴着她,伸手在她蒙了黑布的眼睛上游移,指甲磨蹭着她的皮肤。

 

少了眼睛少了视觉,那么其他感官的感受就会被无限放大,所有外力的碰触,那些肆虐的风,在她的感受里都会愈加的明晰。

 

他以着这样的方式折磨她,等待她害怕得受不住的时候向他求饶。

 

“亲爱的鬼侦探,你见过人从高处摔下,脑浆四溅的画面吗?很美妙的……”

 

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鬼鬼躲了一下,无奈身体和四肢都被束缚着,挣扎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避不过。

 

“我说没见过,那你是想让我见次吗?”

 

“不,我应该会让你亲身感受下。”

 

鬼鬼全身绷紧,没敢做声。

 

鬼鬼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样大的风声不断地提醒她,她现在是在高楼上,脚下的悬浮更是证明她在边缘。不管是他的举手之劳还是她的轻举妄动,换来的结果,都会是她成为摔在地上的一摊烂泥。

 

小丑似乎是轻笑了下,退开和她的亲密距离,转身坐在顶楼的低矮围栏上。夏季大雨将至前,空气都是闷热的,氧气被压制了大半,热风迎面吹来,呼吸都有些不顺。

 

“现在好很多了,地上糊成了水泥地,血流在地面上,待会大雨一下,很快什么印记和气味都会被冲淡。早年不是这样的,那时地上都是泥,沾了大片的血再加上雨水,就特别腥,别说经过这里,就是远远站着,闻到一点点的味道都直犯恶心。”小丑用像是唠家常的语气和她说话,双手往后撑着地面,仰视着天空,双脚摇晃着,看样子心情并不糟糕:“我就闻吐过,跪在地上,差点把胃都吐出来。”

 

鬼鬼被吓得甚至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你……你杀过几个人?”

 

“嗯……我想下。”他眯眼回忆,居然真的在算:“嗯……不多,你是第二个。”

 

又一声惊雷,闪现的天光有一瞬从布条的缝隙中透进来。鬼鬼抖了一下,脚有些站不住,她不甘,复又翁着声问:“为什么要杀我?”

 

这真的不可爱了,居然明知故问。小丑歪过头来看她,挑高了眉,嗤笑:“要原因?你不是都猜出我是谁了吗?我亲爱的鬼?”

 

他早已脱了可怖的面具,暴露在阳光下的脸色惨白,微勾的唇角攥了冰冷的笑意,整个面容冷峻十分。那双眸子里,往常都藏了少年的稚纯气,而如今,像是戏法,那些纯良友善全都不见,剩下的只有漠然和沉静。

 

“真的是你?”鬼鬼在黑布下强睁的眼睛有一些酸,温热的眼泪流下来,沾湿了布料:“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你?”

 

小丑叹了一口气,转回头,不再看她:“今天你一直有意无意地偷看我,我可不认为你是突然暗恋上我了。回去的时候,邻居跟我说,你向她打听过我和我妹妹的事,这我还猜不出,智商可就和你侦探社里的那几个人一样水平了。”

 

“告诉我,你怎么猜到凶手是我的?”

 

鬼鬼也是偶然,倒没想到自己的一次心血来潮,居然让他露了马脚。

 

“Joker.”

 

在白敬亭把院子里那个五颜六色的篱笆搬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顺带把手机的通话按了免提,公式化的女声不断重复那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他闭起眼,双拳攥得很紧,忍耐了很久,才暂时止住想狂奔出去的冲动。

 

“薛之谦。”

 

“是了!这就是了!”撒贝宁的想法再一次被验证,他焦灼激动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双手互相紧握着,理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这下证物混淆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包括每次恰到好处的新证发现,这就是了,这就是一切巧合的真正促成者了。

 

何炅也不马虎,按着白敬亭的手,克制他冷静下来:“小白,先不着急,你先查下薛之谦的资料,详细些,最好连幼时的事迹也都探查下。他平时对鬼鬼并不坏,应该不会伤害她的!”

 

一旁的王鸥叉着腰,焦急地拨打鬼鬼的电话,见还是不通,转而复始打起薛之谦的号码。

 

怎么也算曾经的战友,并且他顶着人民公仆的职位,她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近期的事情是他搞的鬼。

 

里屋的人还在忙活,外院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咿呀的声响很大,引得他们几个转头去看。

 

来人穿着一身全黑的衣装,手里预备了一把稍后抵挡风雨的黑伞,他信步走来,嘴边一如既往含了些微的笑意,看起来满是和煦春风。

 

“黄医生,大驾光临,敢问是有什么事吗?”何炅率先礼貌地问候,引着黄磊落座。

 

黄磊没顺他的意来,只是背着手,看着他们几人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先不久,记起一个故事,猜测出一段恩扰。想来你们大概也有些兴趣知道,所以特来告知。”

 

“请说。”

 

黄磊打量起房子的装潢,故意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用无关痛痒的语气,讲述起另一个人的疼痛。

 

“薛警官是我的病人。”

 

有听鬼鬼说过,何炅搭话:“失眠?”

 

黄磊眯了眼,摇头:“癔症。”

 

屋外的天这下是真正下起雨,细细碎碎的雨滴落下来,打得枯草抖擞。风夹在其中兴风狂作,不大的雨势看着都惊人,乌压压一大片黑云翻滚,配合几道闪电,像末日来临。

 

侦探几人是真的被怔住了,王鸥没控制好力道,手滑了一下,指甲叩在手机的机身上,发出一声声响。

 

黄磊的故事很长的样子,他就近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目光正好落在白敬亭电脑上的那个聊天界面上,薛之谦三个字跃然在上方。

 

白敬亭意识到他的目光,伸手直接把电脑给扣上了。

 

黄磊无谓,继而继续话题:“他是这两年被调到这来的,他知道自己生病了,所以找到我,希望我可以救他。”

 

几句话就真的把他拉回薛之谦第一次和他见面的那天,黄磊陷入画面,在不知不觉间,游戏的语气消了大半,剩下的,却是轻淡的悲哀气息:“他那时比现在还要瘦,穿着很宽松的衣服,装出很健康的样子,和别人一样的嬉皮阳光。他说起他的少年,说起在警校的日子,说起他最近因为功绩好被调到这片区来升了职。他跟我说,他已经持续了很久一直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常常变得混乱,一个晃神的功夫,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做着和他一点都不符合的事情。”

 

“他说他的身体里被装进了仇恨和愧疚,常常压抑得他想失掉理智去反击。他说,他想快快的死去。”

 

“我诊断出他得了癔症,要求他定期来找我心理治疗,日常里也有叫他吃药控制。这病其实康复率很高的,要是他肯……”黄磊没说下去,只是狠狠皱了下眉,起了另句话:“他很配合,我刚开始还挺庆幸。可是后来,他的病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重了,更甚的一次,甚至是在我面前,瞬息就换了另个灵魂。他模仿着某个被时光永远停止生长的人她的言行,明明是同副身躯,可是你看着就恍惚觉得,真的,连眉眼都变了。”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的罪恶感占大半,那些想要被拯救的时段,他同时,也在自虐。”

 

“不久前,他来找过我,拿着一个信封,神神秘秘地交给我。那天,他很反常,笑得十分开心,在我印象里,那是他这两年最畅快的样子。”

 

那天,薛之谦也是穿着一身的黑色,他来到黄磊面前,连脸上的血迹都没有擦,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开心地说:“黄医生,我找到那条路的出口了!”

 

那是十分明亮的眸子,黄磊看着,转头就哽住了。

 

这个人,终究还是撑不住,自己找了不能反目无人敢同的生机。

 

再多的未来,都没有了。

 

撒贝宁伸手在黄磊眼前晃了晃,唤回他跳远的神思:“现在算什么意思?”

 

黄磊笑,从口袋里拿出信,恭恭敬敬地奉上。

 

“遵从他的意思,替他自首而已。”

 

“当然,他自首,却不由你们任何人审判。”


――――――――――――――――

有个点我在《杀死初恋》那章就早早埋下,可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后面一章我就会把所有埋的点挖出来,届时薛的动机和作案手段以及在前面显露给你们的线索和苗头就出来啦,大家看看吧,之前你们说原因的时候,没几个说到的(我明明写得很明显的说~)

预告一下,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评论(26)

热度(235)